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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年9月14日 - 刘少奇当了工贼

(2007-09-11 21:10:47) 下一个


1922年9月14日 - 刘少奇当了工贼





1922年9月14日凌晨,安源路矿工人大罢工爆发,李立三任罢工总指挥。工人们挫败路矿当局收买工贼复工、企图暗杀李立三等阴谋。刘少奇作为工人代表与路矿当局进行谈判,迫使他们答应了工人提出的13项条件。18日早晨,双方在罢工条件上签字,罢工取得了完全的胜利。


文革中,刘少奇被定性为“工贼”,个中缘由,请看网友芦笛的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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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关于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罪行的审查报告》,本人也曾细细攻读过。最打动我的乃是那头衔之全面,实行了中式trinity,当然免不得要琢磨琢磨。

“叛徒”没什么稀罕的,早在大字报上就看过了,不就是捧着军阀赵恒惕送的《四书》出了监牢么?这说明军阀还真不错,放人还连带送书,并不割了气管后再押赴刑场。这种事好像还不是一次而是三次。看来旧式统治者太仁慈,真是不亡没天理。

“内奸”记不住是什么内容了,刚才去网上查了一下也没找到原始文件,只有黄铮著《刘少奇冤案始末》上有这么一段话:

“毛泽东对报来的材料也不是都相信的。例如1968年5月8日他在一次中央碰头会上说:‘整出来的刘少奇的材料,也不能全信。比如说他1946年冬季和美国勾结,组织反共同盟军,要美国大规模出兵打共产党,并且要沈其震经过司徒雷登介绍去见杜鲁门、艾奇逊。有的材料是故弄玄虚,是骗我们的,耍我们的。美国大批出兵,当时国民党都还不愿意呢。’”

看来伟大领袖毛主席毕竟还是个明白人,他在七大上说的“国共反映美苏”,乃是为了论证“国际援助一定会来”而强把国民党派成美国代理人。

“工贼”也是大字报上早就有了的,主要罪证就是少奇同志在武汉缴了工人纠察队的械,连童子团的木棍都上缴了。此事已由光美同志澄清。缴木棍倒是真的,不过那正是少奇同志的大智大勇,乃是用来搪塞武汉国民政府的。武器都让他秘密转移到亲共军队中去了,甚至拿去武装安源工人,这才让伟大领袖的秋收起义有了点家底。

最近看了黄峥(又作黄铮,待考)同志的《王光美访谈录》,发现少奇还真是工贼,至少他心目中的工人形象和伟大领袖的浪漫幻想截然不同,殊难怪要被伟大领袖打成工贼。

这里引两段少奇同志在1937年2月26日写的《关于大革命历史教训中的一个问题》,都转引自《王光美访谈录》:

第一段谈的是安源工人:

“我们在几万工人中,有绝对无限的信仰,工人是工作、生活大改善,地位大加提高,人皆称工人为‘万岁’。工会有最高的权力,有法庭、有武器、能指挥当地警察及监狱等。即使这样,工人还是不满足,还要更前进:(一)要求增加工资,但实际情形是不能加了;(二)工人自动将每日工作减至四小时,很多工人自由旷工,这就使生产减一半;(三)工人不听管理人工头指挥,许多地方要危害产业的前途和工程;(四)工人要扩大工会权力,审理非工人,管理非工人范围的琐事。  

当时在‘二七’事变以后,全国各地工会均遭解散,这一个工会很孤立地岿然存在,如海中孤岛,整个形势要求工会的方针暂时退却与防御。然而工人还要求进攻,这种情形将我苦闷欲死。 

为了忠实于工人长期的利益,不能接受工人的要求……在工人中解释不清,无法只得在会议通过后去阻止工人早下班。结果甚至工人和阻止下班的纠察队冲突。李立三亲自去阻止工人下班,工人要打他,逼得他痛哭流涕离开矿山。我批评工人不要过分,工人要打我,说我被资本家收买,气得我很难受。也正当我与工人发生裂痕时,敌人进攻,准备武力解散工会。我们立即与工人在一起,动员工人抵御了这种进攻,工人完全胜利。然而问题还是如此。”

第二段谈的乃是大革命时代的武汉工人:

“这时‘左’倾情绪比安源严重得多,提出使企业倒闭的要求,工资加到骇人的程度,自动缩短工时到四小时以下。随便逮捕人,组织法庭监狱,检查轮船火车,随便断绝交通,没收分配工厂店铺。这些事在当时是较平常而且是极普通的。工会是第一政府,而且是最有力量、命令最能通行的政府,它的权力有时超过正式政府。在武汉那样大的城市,那样多人干起来,真有点骇人。

这些事干起来,而且越干越厉害,在社会上、政治上、经济上、人心上要发生严重影响……人们并不责备工人,而是责备共产党,这就影响共产党与各方面的关系。

共产国际的罗佐夫斯基到武汉,我详细报告他这种情形,并请教他,但他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只说工人不能使企业倒闭,工会不能代替政府。我说许多小企业大企业不能维持,而工人还要提出要求怎么办呢?他不答。

白劳德(美国共产党总书记)在汉口、上海时,我和他谈过两天,要他就外国的经验答复我。他送我二十元纸币,说‘你谈的这些材料我可写两篇文章寄给美国杂志,这是给你的一半稿费。你所求答复的问题,在美国工人运动中还未遇到过’。我才知道这是中国工人运动中特有的问题。”

少奇同志在此总结了中国工人阶级的几个特点:

(一)贪得无厌,只想拿钱不想干活。

(二)天生有无政府主义倾向,拒绝服从管理人员指挥。

(三)天生具有取代政府,使用非法暴力领导一切的倾向。

(四)这些特点无论是在俄国还是在美国的工人阶级身上都见不到,令专搞工运出身的白劳德(后来此人被斯大林整肃,打为叛徒)都大感困惑。该怎么控制发动起来的工人,少奇同志到死也没有琢磨出来。

这就是我熟悉的中国工人阶级,这些现象在文革中在一定程度重演过。只是毕竟是我党统治,比不得旧式统治者那样心慈手软,加工资的要求立即就被无产阶级司令部以“反击资产阶级经济妖风”的名义铁腕镇压下去了,所以工人阶级没能真正称心如意当家作主罢了。我深信,如果真的听任工人阶级当家作主,那必然是安源和武汉老前辈留下的传统大发扬。

唯一需要补充的是,其实西方无产阶级虽比中国无产阶级好得多,但也同样可能不知进退,不顾大局,只是程度有别而已。70年代英国工人阶级几乎hijack了政府,谁敢得罪工会谁就得下台。工会完全成了恶霸,三天两头罢工,害得国民经济几乎破产,引起人民公愤,这才把铁娘子撒切尔选上去铁腕弹压。那娘们我看也不是好东西,竟然把我伲工人阶级打成内奸(“enemy within”),说明极左和极右必定要交集。幸亏是法治国家,所以不过也就是骂骂而已。

说到底,工人阶级和其他阶级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凡人。是人有的毛病他们都有,只是文化水平较低,因而比较愚蠢而已,并不会因为和先进的生产方式相联系就会莫名其妙地变成圣贤。马克思之所以有这种幻觉,无非是因为他终生不曾从事过一种正当职业,对真实的工人毫无了解而已。上述工人阶级的毛病,换任何一个阶级去照样会有。没有制约抗衡的“解放”必定导致恐怖统治,社会上没有哪个阶级是不需要制约的,而这就是民主制度的合理性,它确保了不会出现一个阶级专政的恐怖局面。

众所周知,无庸置疑,我党领袖中只有少奇同志是搞工运出身的,伟大领袖毛主席从未下过工厂,接触过普通工人,终身生活在线装书中。不仅是他,就连列宁和斯大林也从未进过工厂,知道真实的工人阶级是什么样。作为伟大的“无产阶级领袖”,他们对无产阶级的了解与共产主义远大理想一般无二,都是革命浪漫主义产物。

少奇同志则不幸从青年时代起便和工人滚在一起,从亲身经历里得知站起来的工人阶级会是什么样。所以他才会在北中国“解放”后立即奔赴工业城市天津,跟资本家开座谈会,宣扬“剥削有功”,及时预防了当年安源和武汉革命前辈传统大发扬。

这在我看来就是少奇同志为何最终当上了工贼。真了解工人的人必然是工贼,对工人毫无了解的必然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领袖,正如今日的爱国者必然不爱国,而汉奸才是真正的爱国者一样,这就是我党“人妖颠倒是非淆”的辩证法。

总而言之,少奇同志和毛泽东同志的矛盾不光是权力斗争,也是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之间的矛盾,说白了也就是常人和疯子的矛盾,常识与病态妄想的矛盾。看不到这一点,把毛刘之间的冲突完全归结于权力斗争,我认为是将历史研究简单化与庸俗化。

(以上文字引自芦笛:少奇同志是怎么当上工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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