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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完的布莱希特[ZT]

(2007-02-02 17:59:48)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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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布莱希特 -- 德国作家: Bertolt Brecht


说不完的布莱希特



来源:文汇报
日期:2007-01-12
作者:袁志英



去年是梅兰芳、斯坦尼、布莱希特三位戏剧大师之一的布莱希特逝世五十周年,在德国又掀起了一轮布氏热。这位二十世纪德国诗人(德国将写有伟大文学作品的人一律称为诗人)中最受争议的人物,重又被推到风口浪尖上。有人对他坚决拒绝,有人对他赞赏有加。

之所以如此,还得话说从头。布莱希特经历了威廉时代、魏玛共和国时代、第三帝国时代、民主德国时代。他在魏玛共和国时代开始进行文学创作,旋即为汹汹而来的纳粹所打断,这同时意味着他在德国的文学生涯的终结。1948年布氏从美国流亡归来,东部竭力争取他,后来定居于民主德国。为此遭到了西德一些人的攻击。

杨·克诺普夫是卡尔斯鲁厄大学布莱希特研究中心主任,他研究了布莱希特尚未使用过的遗稿,维克多·科恩有关布氏材料的汇编,再加上瑞士有关档案的披露,从而描绘出布氏留驻柏林的路线图:布氏本想定居瑞士,可他的居留延长申请没有得到瑞士官方批准。于是便想借萨尔茨堡音乐节来萨市,转而定居奥地利,此计划一经披露,资产阶级的媒体便猛烈开火,对他加以阻拦。就是在此种景况下,他来到柏林,那时德国还没有分为两个国家,柏林还没有成为民主德国的首都,而这里有德国最著名的剧院。由此看来,最后定居东德,并非其初衷,而是因缘际会的结果。

有关布莱希特如何对待女人的传闻这次重又响起:说他利用、役使、甚至虐待他的女性助手,瑞士的日尔曼学者克劳斯·菲尔克尔在他的《布莱希特传》中断言:“他经常变换女友,就像换洗衬衫一样。”但是又有人说,所有这些说法到头来都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布氏最怕寂寞,他需要他人在自己身旁,从此种意义上也可说他为了自身目的而利用了他人,而他人并没有觉得自己受到利用,仅此而已。

还有人说他是剽窃者,他用以写作的题材大多来自他人的作品,或者说只是个改编者而已。他的另一个传记作者约翰·费基认定:《三分钱歌剧》中布氏创作的部分只占整个作品的百分之五。有人反驳说,他的很多作品的确来自改编,比如说《潘蒂拉老爷和他的男仆》是根据一则芬兰民间故事创作的,《公社的日子》改编自挪威作家格里格的剧本《失败》,《大胆妈妈他的孩子们》脱胎于德国17世纪作家格里美豪森的《女骗子和流浪者妈妈》,《高加索灰阑记》则是根据中国元杂剧作家李潜夫的公案戏《包待制智勘灰阑记》撰写的。……但他是“化腐朽为神奇”,“化平庸为神奇”,“反其意而用之”;是画龙点睛,是点石成金。即便是百分之五,那它所释放出来的能量也是不可估量。在笔者看来,这哪里是改编,而是进行革命的改造。就拿李潜夫的戏来说吧,包公最后将孩子断给了亲生母亲;而在《高加索灰阑记》中法官所面临的问题不是哪个母亲有权要孩子,而是孩子有权选择一个更好母亲的问题。它寓意在生产资料公有制的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可以找到合适的解决办法,但原则是:“一切归属于善待它的人”。前些日曾看到一则报道:10岁女孩要和继母一起生活;“闵行区法院驳回生母对10岁女孩的抚养要求”。这真是活生生演出了《高加索灰阑记》的当今版。

布氏立意“写真”,这个“真”是真实的真,真理的真,真相的真。在他看来,欲达此目的,需要具备五个条件:勇气、聪慧、艺术、判断和计谋。他在东德常和有关的文化官员发生冲突;尽管官方给了他种种荣誉,并将柏林最好的剧院提供给他的剧团,他还总是有“一人向隅”之感。为实现其艺术理想,他常常使尽上述解数,有时到头来仍是徒劳无功。比如说,布莱希特曾有一个将《大胆妈妈》拍摄成电影的计划,并请来了曾执导《献给检察官的玫瑰花》的著名导演沃尔夫冈·施陶特(1906-1984)来导演该片,结果没被批准;他还想上演《公社的日子》,当局还是没开绿灯;由鲍尔·德骚(1894-1979)谱曲的歌剧《对卢库鲁斯(古罗马统帅)的审判》倒是上演了,可受到激烈的批判;早在1930年就上演过的教育剧《措施》也遭到同样的命运。东德当局不喜欢布氏那种喜笑怒骂、玩世不恭的风格,并对其所谓的失败主义表示不满。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柏林正处于冷战的前沿,一心想成为独立艺术家的布莱希特常常是左右为难,动辄得咎。1953年6月17日东柏林因供应匮乏、生产定额不适当的提高而发生群众骚乱,苏联出兵镇压。布莱希特写信给民主德国统一社会党总书记乌布利希,明确批评对该事件的处理方法;同时还对乌布利希表示敬意。该信引起轩然大波,东方怪他提出批评,西方说他向“山羊胡子”(指乌布利希)献媚。

布莱希特本身有不少矛盾之处,诸多外来的矛盾点也集中到他的身上。但他服膺于马克思主义,对资本主义的批判从来没有停歇过。当年他对民主德国的“指令性的社会主义”或者说“现实的社会主义”颇多意见,认为这样的社会主义是不能持久的。可他又说,指令性的社会主义也要胜过资本主义。他确信资本主义的文明将被一场“地震”所吞没。

他建立起叙事剧理论,亦即“非亚里士多德”式戏剧理论。传统的亚里士多德戏剧理论诉诸人的感情,借助主人公的悲剧命运引起观众的恐惧和怜悯,以来涤荡和净化观众的灵魂。而布氏则诉诸人的理性,将司空见惯的事物“陌生化”,以引起观众理性的思考,激起他们改造现实的愿望和兴趣。他的戏剧理论借鉴中国戏曲,特别是中国京剧颇多。他还借鉴中国古诗,创造了一种无韵抒情诗。他所领导的“柏林剧团”曾改编上演过中国话剧《粮食》。在他的卧室里曾挂有一幅中国画,该画画的似浓须虬髯的钟馗,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双目圆睁,满脸愤恨之情。且题有四句诗:“湛湛空灵地,空空广大缘,百千妖孽类,统入静中看。”布氏在这里将“钟馗”改造为一个“怀疑者”,似乎在静观着他的工作和人生。

1956年2月10日,当他58岁生日之际,他在米兰碰见他的老友莱泽尔,说起了死:“我知道,死是很容易的事。”半年之后,这位诗人便死于心肌梗塞。按照其生前愿望,死后被葬在古老的胡格诺公墓。生前,他经常在韶瑟大街的住所眺望这所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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