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思泉 - 香谷先生

学者,诗人,书画家,一级美术师。职业认证网球教练。现任“北美中红书院”主席,”中华文化交流大使“等职。号白水道人,老泉,画泉(多用于画款),西邑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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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维桢:城南唱和

(2016-05-09 12:05:10) 下一个


        杨维桢    (1296—1370),元末明初著名诗人、文学家、书画家和戏曲家。字廉夫,号铁崖、铁笛道人,又号铁心道人、铁冠道人、铁龙道人、梅花道人等,晚年自号老铁、抱遗老人、东维子,会稽(浙江诸暨)枫桥全堂人。与陆居仁、钱惟善合称为“元末三高士”。

 


 

        “城南”两字,真好。字与字的搭配,也是山山水水,一言难尽。有的是字形和谐,有的是字音协调。文章的高下,这是之一。我以前说过,看杜甫的诗,一定要看繁体字本,而李白的诗歌,似乎用简体字排版更好。

 

        看“城南、城东、城西、城北”的字形吧,都搭配和谐——也巧了,“东、南、西、北”这几个字,字形都是对称的,看来问题是在音上。说“城东”,这“东”音太响,含它不住,像敲着一面鼓;说“城西”,这“西”音太压抑,仿佛蒙在鼓里;说“城北”,“北”音急促,鼓被打破。就是“城南”好,这两个字念出,有花开缓缓的慵懒和从容。慵懒多一点。

 

 

        慵懒是美学上极高的品位——王羲之《兰亭序》里有种慵懒,慵懒是高贵的,慵懒也是寂寞的。慵懒到荒凉,一览众山小。“城南”两字真好,我烧晚饭时,正随手翻着杨维桢的《城南唱和诗卷》,这幅书法写得好像米粒在沸水之中滚动,好像城南下雪,夜归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家。

 

  杨维桢《城南唱和诗卷》,比他的《晚节堂诗》摇曳,也比《真镜庵募缘疏卷》敏感。也许还是我喜欢“城南”的缘故吧。乱世间,有几个朋友唱和,又于城南,不幸中之大幸耳。乱世间的友谊是极其珍贵的,况且“以文会友”。天意人事乖张多违,也只有依持文心情味了。杨维桢的《城南唱和诗卷》,在我以前的记忆里,一个字一个字写得像竹节霜根。不,竹节兰根,镀银的竹节,抹粉的兰根。

 

 

  元代的书法,以琴作比,“吴声”与“蜀声”也。赵孟頫、鲜于枢就是“吴声”,绵延徐逝;杨维桢、张雨作“蜀声”,激浪奔雷。元初书风的平湖淌到元末,成为急流。但元朝作为一个朝代,的确短暂,所以也或许平湖与急流是共存的,只是黄牛角水牛角而已。骑在青牛背上出关的书家一个也没有。

 

        赵孟頫、鲜于枢千里迢迢风尘仆仆但没有出关,杨维桢、张雨不记得关在哪里——他们在城南的后花园与道观里耍呢,耍都来不及呢。我见过杨维桢的一段文字,是写给张雨的,现在想来,大概有这么两句:“几年未见张公子,桃花观里唤真真。”到底是“桃花观”还是“桃花庵”,想不起来了。好像没有道观或庵堂以“桃花”为名的。还是“桃花春里唤真真”?下个“春”字,稍些奇崛。

 

 

        可能杨维桢的铁笛吹得最好,柳枝竹枝,桃花杏花,不在柳边在桃边,他吹着铁笛,声遏行云,一腔的愁怨谁人见?喝酒!他的诗不怎么样,元朝的江南,几乎没好诗人——元朝的中国也没好诗人——一个即使有天赋如杨维桢的翩翩云鹤,一直生活在鸡群鸡窝,鹤脖子和鹤膝也会短的。

 

        我猜想杨维桢是铁笛第一,因为铁笛我没听见,所以第一,书法第二,诗文第三。赵孟頫的书法我知道也好,但就是兴趣不大,我直接看王羲之就是了。杨维桢的书法,虽然不能说前无古人,而新意常有。他比他的本家杨凝式更野——杨凝式是鳜鱼时节潇洒的斜风细雨,杨维桢是青蛙乱蹦的雷阵雨。但“城南唱和”,这个场景真好。乱世间的愁怨,让后人不容易看出,也真好。文章的高下,这是之二。(车前子)

 

 

转自 书法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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