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十七歲與七十歲

坊間文學總愛拿十七歲來作文章. 其實人生每個階段都有各自的問題. 西方文學有 '少年維特的煩惱', 白先勇寫過一本'寂寞的十七歲'. 瓊瑤'窗外'的主角, 也大約是十七歲.

十七歲情竇初開, 滿腦子羅蜜歐茱麗葉. 可又總覺得沒人瞭解他. 因此, 縱有父母呵護, 親友照顧, 還是整天喊寂寞. 君不見小鄧的那首歌, 一開頭就是 '你也是寂寞, 我也是寂寞...'.  唉! 還真是傷腦筋. 明明高高興興的一天, 準給他鬧的愁風愁雨愁煞人. 這是少年不識愁滋味, 為賦新詩強說愁的無病呻吟. 老美稱這年紀是'TEEN-AGERS', 是挺麻煩的年紀. 是個怎麼都不對的年紀.

古人想必多半營養不良, 五十歲即可進入老翁老嫗之列. 韓愈在他的祭十二郎文中描述自巳 "吾年未四十，而視茫茫，而髮蒼蒼，而齒牙動搖。念諸父與諸兄，皆康彊而早逝，如吾之衰者，其能久存乎？" . 難怪有"人生匕十古來稀" 的說法. 可現在不同了, 前此新聞報導, <五十'老翁' 不慎落水>, 引來不少 '老翁' 投書撻伐. 皆曰不宜稱五十之人為"老翁老嫗". 現在的人多不服老, 這年頭匕十啷噹少年郎, 還是滿街趴趴走, 活力無窮. 人生匕十古來稀的說法早被人生匕十才開始取而代之.

有一點是不可否認的,  邁入七十, 華髮日增, 夢想遞減, 退休賦閑, 兒女離巢. 儘管體力仍然充沛, 但精神上多半是寂寞的.  鄰居老王呼朋喚友卡拉OK ,夜夜笙歌, 自比歌星貓王, 客廳變成了劇院.  好友老李遊山玩水, 立志走遍名山大川, 一年到頭鮮少在家. 日子過糊塗了, 不知家是旅館, 還是旅館是家. 時空錯亂, 不知今夕何夕.  阿花一伙, 耽迷牌桌, 一周五天麻將, 周末例休, 宛如打卡上班.  凡此種種, 老而不休, 手段儘管不同, 目標倒是一致,  雖說是興趣, 也為了排遣生活, 打發寂寞. 到了從心所欲不逾矩的年紀, 雖擔了個 "老不休"的名號, 但又何妨.

如此看來, 青春年華的十七歲與古稀的七十歲, 都有同樣的煩惱--寂寞.  晨曦與暮色, 同樣精彩, 同樣寂寥.

你寂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