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阳台

有一个阳光灿烂的阳台,可以晒一晒封存已旧的故事。尝一口新沏的碧螺春,眯起眼睛想一想那玫瑰花香的季节。
正文

谁是三十年来最美的东方女人(多图)(ZT)

(2011-10-27 00:54:42) 下一个

 


今天,小编我看到了这篇文章“巩俐:三十年来最美的东方女人”,不禁有点诧异。在东方,美女如云,数不胜数。从综合审美观、素质表现、国际电影领域的地位和成就来讲,巩俐确实是东方女星中的大腕。但说她是最美的东方女人,我就不敢完全的认同了。在我的最美女影星相册里,还有其他美丽的,甚至更美丽的女人。

但是这篇博文,使我追忆了自己从小到大认识巩俐的过程。她由最初的青涩演变和艺术之路的成长,为自己拓宽了一条广阔的事业之路--与国际接轨。如若站在世界的舞台和国际人士的观点来看,加之把一个女演员的演艺实力、国际影响力和角色的传导魅力柔和在综合评比中的话,那么巩俐是可以禁得起“三十年来最美的东方女人”这个称号的。而小编也为把这个最美丽之称号戴在了我们中国人头上而自豪。


1988年夏末秋初,苏州观前街上的一家电影院门口,大红棉袄、流海齐整、露点虎牙的巩俐定格在《红高粱》的大幅海报上,清冽得像一串刚刚摘下的红辣椒,那是她最初进入公众视线的样子。 在此一年前,为选角“九儿”与巩俐第一次见面的张艺谋说:“她给我的第一个印象是很瘦、清秀、聪明、眼睛很有表达力。当时她穿着一件宽大的衣服试镜,与我想象中的《红高粱》女主角对不上号。当时,我心目中的女主角应该是一位漂亮的女子,而且有一种强烈的情感。后来经过进一步接触,我发现她的性格正是人物需要的。她在外表上很纯,不张扬、不夸张,但内心和性格里却有一种泼辣可以表达出来,这样在戏里出现会更好。” 第一次当导演的张艺谋以摄影师的审美,“由外而内”地选择了巩俐。那一年,他37岁,她22岁。 这个“内”,巩俐的朋友们解释为倔、执拗、爆发力,巩俐自己的解释是:很中国、很北方。


也就这一对

资深电影人林旭东曾说,影视圈里导演与女演员擦出事儿来的太多了,可真正能彼此激发出创造力的,也就这一对了。 从1988年的《代号“美洲豹”》,1989年的《古今大战秦俑情》,1990年的《菊豆》、1991年的《大红灯笼高高挂》,到1992年的《秋菊打官司》,两个人的名字在银幕上下紧紧相连。许多人至今记得《古今大战秦俑情》里头戴斗笠、一袭白纱的冬儿那令人心悸的回眸一笑,冬儿与蒙天放(张艺谋饰)的爱情戏简直完美——恋爱中的创造力,不可低估。 绿头巾、大裆裤,大象一样在镜头前移动的秋菊让巩俐一气拿下1992年的“金鸡”、“百花”双料影后,以及第49届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女演员奖。巩俐在2003年说:“我觉得比较满意的是《秋菊打官司》,这部戏让我的戏路一下子开了许多,视野也开阔了,那应该算是我演技上的第一个台阶。” 中戏85级表演班同学田有良这样说:“她是天生演戏的料,只要一上表演课,到台上一比划,实力就显出来了。巩俐的戏从来就是演得最棒的一个,同学都爱看,很容易被她带进戏里去。”刘冠军则记得:“巩俐连作群众演员都充满了激情。


1985年一同考入中戏表演班的同学,史可、贾宏声、赵亮、刘冠军、伍宇娟都很活跃,但“巩俐是我们班同学中走得最远的一个”。 巩俐一路走向国际影坛,与“导演”(对张艺谋特定的称呼)的感情也走向深浓。《满城尽带黄金甲》公映之前,有人翻出不少老照片:两人于1990年在泳池旁拍摄的亲密照片里,张艺谋也会扮鬼脸;1992年春,张艺谋和巩俐依偎在长城上,笑容灿烂。14年后,拍摄者张伟平交待背景:“当时42岁的张艺谋想让27岁的巩俐演一次女皇,他们在长城上许愿。他要拍一个对自己的男人一往情深的女人,残暴背后藏着痛彻心肺的柔情。


1990年冬天,张艺谋与妻子离婚。这段恋情遭到“全国报纸讨伐”(张艺谋答《看电影》杂志问),巩俐也背负沉重的道德压力。张艺谋的女儿张末回忆起这段往事,言辞冰冷:“爸爸和巩俐在一起的日子,我还小,不太懂他们的事,也是因为巩俐,才使我的童年少了一般孩子的乐趣,多了些沧桑。我至今也不清楚,像巩俐这样的大明星,她和爸爸在一起的日子,为何要对他惟一的女儿这样仇视,扼杀我们父女接触的一切机会呢?” 其实,类似的故事,在当时的中国遍地都是:人随社会急剧变动,自我苏醒,感情苏醒,原先的鞋不合脚了,换新鞋,麻烦接踵而至。痴男怨女散落在街巷,只因“名人无隐私”,巩张恋成了1980年代末、1990年代初类似情侣遭遇情感困境的一个个案。 有一点值得注意,众多讨伐声里,鲜有“为了角色傍导演”的指责,这与今天娱乐圏类似绯闻产品有着本质区别。当然今天,人们不再有兴趣从名人的婚变中酝酿一次道德伦理的激辩,而改为热心消费它们。被广泛传播的情感关系,早已烙上了“商业”二字。 对于这样一个一日三变、朝秦暮楚的演艺界,这两个名字,相连得实在过于长久。结婚10年 九儿和冬儿时期的巩俐是柔和而美的,到了第7部合作的《摇啊摇,摇到外婆桥》,观众隐隐看到巩俐的脸庞越来越精致,也像刀削般愈发锋利起来。她常常借适当的角色挥发一些戾气、嘲讽和风尘感,演得很好,也让人心惊。 1995年1月,张艺谋在拍完《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后,正式向媒体宣布与巩俐分手。曾有好事者向媒体透露,与巩俐分手后,张艺谋曾远赴澳大利亚疗伤,巩俐也隐居了一段时间。 1996 年2月15日,巩俐与长她11岁的香港英美烟草公司总裁黄和祥结婚,正式宣布婚后逐渐淡出娱乐圈。 她真做了。

报载,巩俐婚后把家安在香港,把父母接到北京,隔一段时间,飞到北京看望父母。圣诞节和春节等重要节日,跟丈夫一起去新加坡看望公婆。婆婆身体不好,巩俐端茶倒水,陪拉家常。每次去外地,还会记得给公婆带当地的土特产。打折期间,她被香港狗仔队看到与女友在太古广场“血拼”,在试衣间忘记拉帘子。 这个在中戏有时与男生见面用“打你几下”来打招呼的北方女子,因其身材“有压迫感”而令周杰伦有时不敢正视的北方女子,今天依然是一部分北方男人的美女标准:“高大丰满,像巩俐那样”。 被命名为谋女郎的后来者一个一个崭露头角或昙花一现,巩俐迎来的已是收获季,她身穿旗袍,走在戛纳电影节的红地毯上;她的名字被一些外国人记住,但同时记住的是导演艺谋•张。

因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的影响,2000年春天,黄和祥离开了工作20多年的英美烟草公司,赋闲在家。而巩俐一直处于半退休状态,加上要支撑各自身后的大家庭,照顾双方身体都不太好的母亲,巩俐与黄和祥第一次感受到经济上的压力。沉寂近5年的巩俐决定复出影坛。消息一出,日程表排满两年。 “丈夫失业,家庭经济危机,国际影后为了养家复出拍片”,这类小报消息,巩俐看得淡,但重复三遍以上,人们也就记住了。

据说黄和祥因此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 2003年《周渔的火车》酿出绯闻。3月,北京一家媒体率先爆出“巩俐离婚,与孙红雷拍拖”的消息,说巩俐与男主角孙红雷擦出火花。很快,全国很多报纸和网站都转载了这一消息,传言四起。 不久,巩俐去巴黎拍摄化妆品的宣传片,孙红雷也在巴黎参加另一活动。香港某周刊爆料,说巩俐与孙红雷在巴黎秘密幽会,还说当地媒体拍到了两人在海边手牵手漫步的照片。 黄和祥一纸诉状将这家周刊告上法庭,最终赢了官司。

2004年6月,新西兰电影展上,作为嘉宾的巩俐与黄和祥挽手出场,似乎回应了婚变谣传。但也有媒体指出,黄和祥是百分百的生意人,受西方思想影响,应酬以商界朋友居多,夫妇二人其实各玩各的。 2004年10月,黄和祥应邀担任亚信金融卓越基金会的区域总裁,负责该基金会在亚洲的全部工作。巩俐在内地的亮相日见频繁。


11年后的合作

1996年底,巩俐与华裔导演王颖合作拍摄影片《中国盒子》。也有大公司有意签约,希望将巩俐打进好莱坞的市场,并且开出优厚条件,巩俐的态度是:“合作可以,主要看片子本身,剧本有没有意义,我要演最好的本子,演主角,不演配角,演一个东方好女孩,不能演一个大花瓶。”两年内,她拍了《艺伎回忆录》、《迈阿密风云》等几部英语片,虽然演技不俗,但国内观众不大习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1998年巩俐代言某品牌葡萄酒,广告片在央视频繁播出:巩俐身着一袭白色旗袍款款走来,冲着镜头粲然一笑,这部广告片是巩俐几经斟酌,指定由张艺谋执导完成的。据联系人说,在拍片的两个工作日里,两人言语不多,但非常默契。 2005年10月,张艺谋筹划推出一部史诗巨片,邀请巩俐出演。2005年12月28日,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的纪念中国电影诞生100周年大会上,巩俐、张艺谋和几百名不同时代的电影人聚集一堂,巩俐回复张艺谋,她接受邀请,约定2006年2月开始新片的拍摄工作。于是人们听到《黄金甲》时期两人彼此欣赏的话语。譬如,张艺谋说:“11年来她演的片子我都看过……现在是她演戏最好的时候,她的速度和力量都让我惊讶。” 无限的阐释并不能简化问题,我们也无法将命运这项变数塞给中国电影史。只是,巩俐的两次流泪反复被人提起:2000年,两人自分手后在戛纳电影节第一次相见,记者提问“能否再合作”,张艺谋说,一个导演总是想跟最好的演员合作,而巩俐是中国最好的女演员,话音刚落,坐在一旁的巩俐泪如雨下。

2006年3月,《黄金甲》首场发布会上,张艺谋重提14年前长城许愿的“女皇梦”,巩俐又泪下。 “巩俐重情义,是个非常大度的人,也就是这点成全了她。” 同学田有良说。而每一个与之有过联系的人,都没有说过她的不是。


巩俐和她的角色们 她为中国银幕贡献出了稀有的无邪与邪恶、天真与成熟、倔强与温顺、性感与直拙完美结合的一系列令人难忘的形象 略带一丝惊异和挑衅、一张姣好而无邪的面孔从黑暗中渐渐显影。接下来,是修长的手指、饱满的青丝、圆润的耳鬓、以及被人绞脸时不易察觉的疼痛……1987年,以这种中国电影史上从未有过的开场,《红高粱》打开了年仅22岁的巩俐漫长的银幕演艺生涯。

20年中,她扮演过酒坊掌柜的、女学生、姨太太、染坊老板娘、上海交际花、民国女画家、聋哑儿童的漂亮妈妈、诗人的情人、陕北的怀孕妇女、戴黑手套的中国女人、日本艺伎、大毒枭的情妇等等;这些形象多数和张艺谋有关;尽管身份各异,年代不同,但这些形象的背后通常有一个永恒不变的元素,就是欲望、激情、毁灭以及它所造成的悲剧感。在1995年结束和张艺谋默契的合作后,她出现在陈凯歌、王颖、孙周、王家卫以及好莱坞导演的电影中,尝试着不同的角色。一种家常的温暖和平淡开始出现。这是不同的调子。

偶尔,人们会在她的举手投足之间记起那种不可遏制的激情,那种毁灭一切的欲望。 时间在她的身上静静流逝。在这个世界上,电影仍在不停地拍摄着。但怀旧是一种疾病,它需要新鲜的刺激来医治。2006年底,人们在一部超级豪华的宫廷巨制里发现了巩俐。她被裹在重重装束之中,在某个瞬间,她流下了眼泪;或许是毒药的作用,人们发现,她的眼神不再有欲望,而是无尽的悲哀。如同1987年她被打开,此时,她似乎关闭了某种东西。 让我们再次回到那个令人激动的开始吧,回到那片20年前的高粱地。阳光从她青春、美好的身体上方落下;她的嘴唇微微张开,呼吸开始急促;风吹着大地,似乎永不停歇;撩人的唢呐激越地响起,摄影机从一个高处俯拍下来,使她成为视觉中心……从高粱地里出来的那一刹那,她突然变得光彩夺目、熠熠生辉;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看到她坐在一群粗野的汉子中间,微笑着、好奇着;看到她端起一大碗高粱酒,认真地喝下去;看到她再次被强行抱起来,她的手不由自主地轻轻搂在宽阔的男性肩膀上……在这部电影里,我们已经很难分清哪个是她自己,哪个是故事中的角色。她和环境如此协调,不可分割。我们初次感受了她幽黑的杏眼、微张的樱唇、急促的呼吸、起伏的胸部、偶尔的歇斯底里。她成功地用眼神点燃了一个青纱帐里冒名打劫的盗贼的欲望,点燃了高大强壮的轿把式“我爷爷”的欲望,也点燃了罗汉大哥忧伤的背影。

1987年,仅用一部电影,她便让整个世界为之惊艳,成为一种文化象征,一种视觉符号,同时也成为一座永不枯竭的矿藏。但这座矿藏在当时似乎只有张艺谋知道。在当年的电影百花奖、金鸡奖上,最佳女演员分别被授予了风头正健的刘晓庆(《原野》)和潘虹(《井》),而男演员却是张艺谋(《老井》)。这种奇妙的评价结果恰恰说明,巩俐具有一种如此天然,如此妥帖地和电影融为一体的才能,以致人们无法认定她的非凡表现到底是来自她自己,还是来自这部电影传奇的氛围本身。人们习惯于接受演员突显自己的演技,却无法接受有效地隐藏它。然而,一边是隐藏羞怯的自我,一边却是毫无戒备地打开、让自己被动地接受、成为男性欲望的投射中心,在当时的中国,还没有哪个女演员能够达到如此天然去雕饰的高度。

巩俐的处女作让人久久难忘。 接下来,她主演了张艺谋的第二部电影《代号“美洲豹”》(1988)。影片本身毫无出众之处,但巩俐却以平凡而简单的女护士角色获得了百花奖最佳女配角奖。这或许可以理解为是对上一年她在《红高粱》中杰出表现的一种补偿。 在出演了《一代妖后》 (1988)、《西太后》 (1989)、《古今大战秦俑情》 (1989)等片之后,她迎来了《菊豆》(1990)。这一次,在古老徽州烟雾笼罩的大染坊环境中,她在李保田、李纬两位卓越的对手配合下,将一位处在乱伦和欲望焦灼之中的江南女性演绎得饱满而坚实。她的异常悲苦而决绝的表情,是中国电影中少见的。

最后,在毁灭一切的火光中,我们看到巩俐的面孔距离《红高粱》中的单纯而执拗已经太远。 激情和激情的囚禁戏剧在《大红灯笼高高挂》 (1991)中“颂莲”的身上达到令人窒息的美。这是一个具有复杂内心戏剧张力的角色:从清纯的女学生到充满嫉妒心的四姨太,巩俐以非凡的演技成功跨越了这种心理距离。她用紧闭的双眼、坚挺的脊背、直白的语调修饰了女主人公内心的软弱和无助,以及隐藏不住的欲望引发的恶。在这部影片中,她又一次将自己的身体彻底放松,甘愿囚禁在乔家大院的青砖绿瓦之中。 就在这两部电影接连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提名、巩俐和张艺谋的名字在西方开始成为焦点之时,他们在自己的祖国却遭到封杀。直到他们的另一部影片《秋菊打官司》(1992)获得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和最佳女演员之后的1993年,国内观众才得以在大银幕上一睹他们的风采。

这一年,巩俐简直令人眼花缭乱:人们似乎难以将菊豆、颂莲这两位被欲望折磨的封建时代女性,和一位大腹便便的陕西孕妇联系在一起。后者呈现出令人亲切的乡土气息,在迟缓的动作中,自有一股子不服输的倔强劲儿。巩俐为了表演这个角色,将自己和周围真实的人群融为一体,迈动缓慢的步伐,眼神柔和而坚定;当她在街头左顾右盼、终于找到那位不懂事的小姑子时,她的焦急的泪水让我们感动。这一年,中国的“金鸡”、“百花”两大电影节一股脑儿将最佳女主角给了巩俐。凭借这个和自己距离很远的角色,巩俐开始改变人们认为她只凭清纯和性感兼有的自身资质演出的偏见,树立起“性格演员”的地位。自此之后,在国际上被称为“全球最美的东方女人”的巩俐,也彻底征服了中国观众。他们把最好的赞美送给她,这其中,似乎也投射了他们自己长期受压抑的内心情感。

这一年,巩俐28岁,已经演了十几部电影的她似乎从最初凭着超常的本能演戏,渐渐开始学会打磨她的人物。她为中国银幕贡献出了稀有的无邪与邪恶、天真与成熟、倔强与温顺、性感与直拙完美结合的一系列令人难忘的形象。她能将小家碧玉演得雍容华贵,也能将贵妇千金演得朴素亲切。她常常是无情的,任是无情也动人;她又往往过于多情了,静时嫣然百媚,动时春燕出谷。她对命运有清醒的认识,往往主动自投罗网,以此作为对命运的反抗;当她和周围的环境一起毁灭时,那种令人动容的激情和悲剧感使人肃然起敬。 这期间,她的演艺生涯达到高峰,除了和张艺谋合作之外,她接连出演了《梦醒时分》(1992)、《唐伯虎点秋香》(1993)以及陈凯歌的《霸王别姬》(1993)等影片。在《霸王别姬》中,她第一次获得了漫长的时间感:将一位跨越诸多时代鸿沟的坎坷女性演绎得真实、动人,这一次,悲剧感不是来自她自身的欲望和压抑,而是外部的历史。

值得一提的是,巩俐将来自张艺谋电影的特有的世俗感性、风尘和执拗,直接带入了陈凯歌超凡卓绝的历史叙事之中。这种尘世感在张艺谋惟一的历史叙事电影《活着》(1994)中得到延续,一种洗涤了欲望尘埃、坚忍不拔、吃苦耐劳的劳动女性形象首次在巩俐的演绎生涯中出现,其挣扎、卑微、平凡的命运赋予她一种特有的光辉,令人回味绵长。 在人们的预期中,她和张艺谋的合作似乎永远不会终止。在张艺谋的电影中,巩俐不断地被开发出新的奇迹,不断地以新的形象出现在张艺谋缔造的传奇故事中;而后者也需要她愈来愈成熟老练的感性来呈现丰富的中国故事。他们彼此需要,互相映衬。这是中国电影的福气。

人们乐于看到这种神话般的想象成为永久的现实。 然后,1995年到了。此时,她30岁。一个尽人皆知的结局结束在《摇啊摇,摇到外婆桥》(1995)这部电影当中。作为一种在痛苦中合作的产物,这部电影中的角色呈现出奇异的扭曲和变形,就如片中倒挂着的少年所看到的花花世界,在妩媚妖娆风光艳丽的外表下,一个上海滩过气交际花的令人哀婉的内心在随波荡漾的摇篮曲中变得异常真实和痛楚。 神话被打破。此后他们各奔前程。巩俐开始了试图全面挣脱张艺谋角色公式的努力,同时也挣脱和张艺谋电影的一切联系。但人们仍然忘不了她在张艺谋电影里纠缠、挣扎的欲望符号。1996年,陈凯歌将这一符号发挥到了一个极端:巩俐扮演的女主角如意,如同“阴影里一朵艳丽的鲜花”(陈凯歌语),性格独特而复杂,痴情任性敢爱敢恨,几近病态的爱欲纠缠……这一切,就像一个时代结束前的末世征兆。 而巩俐的新时代已经开始。

她出现在《中国盒子》(1997)中,和张曼玉同台表演。这是两个华人女明星的令人枯燥的对话;她出现在《荆轲刺秦王》(1999)中,作为一位古代美人,她的痛苦被架空,变成陈凯歌抽象的人性象征;她出现在孙周的《漂亮妈妈》(1999)和《周渔的火车》中,一种过于嘈杂的现实水一样洗去她的光辉,她变得婆婆妈妈、普通家常和令人感动;她变得主动、大胆、激情;但不再压抑和分裂的巩俐,在过于真实的角色中像浮出水面的鱼一样不能呼吸。 她也出现在好莱坞电影《艺伎回忆录》(2005)里。在西方人隔膜的东方想象中,她的形象再次被抽空;她出现在王家卫的《2046》(2004)中,这一短暂的角色以一袭黑衣和一唇凌乱的吻,使人蓦然忆起消失已久的、令人怀念的、被欲望折磨的一系列痛苦形象……在《迈阿密风云》(2006)中,她不再是一个拘谨、内敛、含蓄的东方女性,她变得放荡、大胆,令人陌生。

与此同时,她的演技不断地被赞美;她不断获得主动性;她成为一位令人尊敬的成熟的国际女明星,光彩照人,谦逊优雅。但我们仍然忘不了那个天真、俊俏的九儿,忘不了火焰中绝望的菊豆,忘不了大宅院中阴郁的颂莲,忘不了步履蹒跚的秋菊,忘不了朴素坚强的家珍,忘不了一边唱歌一边流泪的小金宝……从《红高粱》开始,我们已经习惯了她呈现出的失去自我的瞬间:微张的嘴唇、浅浅的呼吸、迷醉的双眼……而这时,她往往已被男人强行抱了起来,放倒在诸如“高粱地、染坊”这样的奇观地带。在张艺谋的电影里,她的身体自己发言,充满活力;她永远是一个视觉中心,周围充斥着诸如“酒鬼、乱伦者、性变态者”等极富生命力的田野男人,那些平日不近女色的中国男子汉用一种迷狂占满这个形象,这样,她最美的时候,便是欲望四射的时候。而离开了男性目光,她的形象开始动荡、摇摆;她开始失去纯真无邪、勇敢坚定和朴素动人;她开始在电影中迷茫而无助。 这样,她来到了《满城尽带黄金甲》。这是一个被机械时间急速催促的世界。在这里,巩俐没有能力伸张自己的时间感。她被包裹得密不透风,以至于不能动弹;此片人山人海,以至于不见“人”影,我在此不忍谈论她的悲伤和绝望。 2006年,巩俐主演的3部电影在全球公映——好莱坞的《艺伎回忆录》和《迈阿密风云》,张艺谋的大片《满城尽带黄金甲》。

她主演的另一部好莱坞影片《沉默的羔羊》前传《少年汉尼拔》,也即将与观众见面。

10多年前,巩俐第一次在柏林电影节上亮相,穿着露出乳沟的旗袍站在红地毯上,自信地面对闪成一片的镁光灯时,西方媒体发出惊叹:“这个中国女人的三围竟然和玛丽莲·梦露一样!而且,她比梦露深刻!” 然而,巩俐却决不仅仅止于性感。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光芒不但没有因为年龄的增长而褪色,相反,更加夺目,更加灼人。因为,正如张艺谋所说:“她比那时候成熟多了,十多年啦,阅历、人生都在内心深处有很厚的铺垫,已经收放自如。一般人是很难做到的。

巩俐目前处于一个演员的巅峰期,是一个演员一生最好的时期。” 早年,巩俐是张艺谋作品的一张王牌。 早年,他们也是生活中的伴侣。他们的恋情可以称得上离经叛道。最为人熟知的一段故事是,巩俐给病中的张艺谋削苹果,当着他妻子的面。那时,她22岁。哪怕为人所指,她也不在乎。这也是张艺谋这么多年来,惟一甘心授人以柄的一段感情,是他婚姻结束后惟一承认的一段感情。电影《古今大战秦俑情》也许可以作为那段感情的最好注释,张艺谋在片中出演了一个生生世世为爱守候的人,这个并不英俊的陕西汉子因为深情而平添了许多魅力。 他们把生命中最好的8年给了彼此,也成就了彼此在事业上的巅峰。 若干年后,回首往事,巩俐说,“他是我的青春期教育。很多东西都是他给我的,那是后来才领悟的。他的平和低调,他的刻苦,包括他从不张扬的野心。人总是要付出代价才能明白一些道理……但是我还是很感激遇见了他。”

《满城尽带黄金甲》第一次新闻发布会上,张艺谋说,“10年来,我一直梦想着让巩俐演女皇,这次终于实现了。”巩俐轻轻别过了头,眼里有泪。

张艺谋的搭档、制片人张伟平透露,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磨练,巩俐对剧本的理解成熟了许多。而在《红高粱》时期,巩俐是非常倚赖张艺谋的,“对剧本不过问,很少研究剧本,很省心。但现在她有自己的想法,有时候会让你吃惊。” 11年后再次合作,巩俐在西方也不得不一再对好奇的媒体回答这个问题,“张艺谋最爱的是电影,这就是我们能够合作的原因。”对于两人以往的无间合作,她也表示了怀念:“我不是经常想那个时候,但我确实怀念那个时候:那是真正的合作,真正的创造性过程,那时我们不必担心票房。现在不可能回去了,你不可能只为电影做电影,现在我们再也不可能拍《秋菊打官司》了。” 提起当年前的分手,巩俐说自己“从没受过感情方面的伤害”。 对外界的众说纷纭,巩俐毫不在意,“我现在更有自信了。我觉得生活才刚刚开始。别人怎么想我才不介意,我的角色都由我自己决定,任何人都无法影响。我希望大家可以看到一个全新的巩俐,不再是‘谋女郎’。” 时间是最好的艺术家,甚至比张艺谋还厉害,它已经将巩俐塑造得如此成熟,如此自信,这份成熟,这份自信,也许是今天巩俐身上最魅力的地方。她说,现在的自己对许多事情都可以放得下,“20岁的时候固执强求,后来知道世上很多事情都不是我们自己能掌控的。30岁的时候慢慢发现了生命中真正重要的往往是最简单的东西。到了40岁,生活自己会运行了。可以喘一口气,静下心来,找回真正的自己。40岁像一艘顺风顺水的船,可以高速行进。而且,40岁,可以更放得开了,在电影里,比如演坏人,比如演情色戏。那是因为真正豁达了的缘故,没有虚伪的顾虑。对我来说,40岁比20岁还好两倍呢!”

40岁的巩俐说自己是个很会生活的人,“就是过日子,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在自己的家里,随意地睡觉,吃饭,和自己的家人相处,和自己相处,读自己喜欢的书,看一些电影,按照自己的内心节奏过生活。然后你就会发现自己休养生息,积聚能量。我很喜欢读一些传记,不一定是名人的,反而都是普通人的。一个普通的士兵,一个在小镇子过了一生的女人,一些真实的细微的描写,我觉得对我有帮助。”

这个出生在东北,生长在山东的女人,给人的感觉像是北方的秋天,透着一股子清爽,说话的语气及笑声,都没有丝毫矫情。 尽管早年的张艺谋电影被一部分国人认为是以披露祖国的丑陋向西方献媚,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一点越来越明确,自1980年代以来,巩俐是中国向世界输出的最美丽的形象。
[ 打印 ]
阅读 ()评论 (0)
评论
目前还没有任何评论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