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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80年代 铁血南疆(2)最可爱的人(战地摄影组图)

(2008-04-30 07:55:04) 下一个

连长邵军青、指导员李明及张伟、卜万成、刘德文、马文立、冯国生战场归来。邵军青和副大队长张玉田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泪水交织在一起,这是胜利的泪水,喜悦的泪水,肝胆相照的泪水,生死与共的泪水。此刻,我相信只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才深切地体会生命对于我们的珍贵。










从来不需要提起,永远也不会忘记......硝烟伴着阴沉沉的天,战友们轮流抬着担架,手作梯,身作垫,一步一步地爬,血和汗水染红了20公里的山路,我的眼泪模糊了相机的取景屏,让这瞬间化为永恒。请不要忘记他们的名字:烈士副连长陈学民、张凤生、二排长唐道权、战士于会勇、李厚亮、闫守波、王玉振......



那天凌晨,四连捕俘组与敌遭遇发生激战,战斗中二排长唐道权和捕俘组的战士吕敬海身负重伤。唐道权负伤后晕倒在草丛中,激战中战友们没能找到他,当他醒来时敌人已距他十几米远,为了能让战友们快速撤离不再为他牺牲;为了维护军人的尊严,他毅然拉­响了“光荣手榴弹”,以身殉国。连长邱枢、指导员崔文先后组织了多次冲锋,想抢回他的遗体,但敌众我寡,没能成功。战后敌人把他埋在阵地下方,用机枪昼夜看守,想用烈士遗体诱我连进入伏击区。

我们连为了能让烈士英灵早日安息,连续采取声东击西的战术手段,调动敌人的注意力,积极创造抢回烈士遗体的战机。4月14日,战友们巧借风雨之夜在弹雨中抢回了离别整整30天的唐道权烈士遗体。看到二排长残缺的遗体战友们悲痛万分,小心翼翼地把他抱上担架,回撤路上,战友们抬着这包腐烂的英雄遗骨,无语公祭。


在前线,指导员崔文为了保证我的摄影安全,让他最聪明可爱的警卫员王玉振每天带着微型冲锋枪和数枚手榴弹陪着我。我俩和指导员共同住一顶帐篷,床挨床。我饿了,他经­常会帮我煮方便面加火腿肠。白天陪我拍照,晚上陪我冲洗照片。想不到的是,我为他拍摄的国旗上签名的瞬间,却成了他人生最后的?­面。我在含泪编辑­这组图片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用文字描绘这位烈士有多么的伟大、多么的可爱、多么的英雄!我不知道20年来为这位可亲可爱的战友流过多少次泪水,讲过多少次他的故事。王玉振——我终生永远不能忘记的名字!建军80周年之际,我要跟你说:玉振,我的好战友!你安息吧,我们永远怀念你!我文字很臭,实在难以言表,我就打电话请咱们的指导员崔文来写,让读到这本书的人永远记住你,让共和国永远记住你!



我的小通信员王玉振烈士

南疆前线某连指导员、现辽宁省军区预备役高射炮兵某师政治部主任 崔文:说他小,不仅是他年龄小,而且他个子也不高。他长着一张娃娃脸,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中透着灵气。虽然他已经­牺牲近二十年了,但每当想起他的音容笑貌,特别是看到他的照片时,仿佛他又回到了我的身边,那些像小大人一样履职尽责的往事又历历在目。

前线作战时,每当我夜间查铺查哨,他总是悄悄地把手枪带上,自然不自然地走在前面,我让他走在我的身后,他却总是很倔强地说:“我是你的通信员,保护好你,是我的责任。”每次作战,他都为我准备这、准备那,生怕我冷着、饿着,更怕战斗时子弹不够用,总是偷偷地往我背囊里多放点。有一次我感冒发烧,连队卫生员给我打点滴,由于他是第一次给我打针,手直发抖,先后扎了四针都没扎准,在边上帮忙的王玉振心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由于他个子小,每次外出执行任务时,我尽量不让他跟我去.跟我去时,我也尽量帮他背枪、背电台。连队最后一次战斗前,他缠着我一口一个指导员地叫,非要参加这次战斗不可,他说:“我来前线一回,如果一次战斗都没有参加上,怎么有脸回家见亲人啊。”我拗不过他,把他编入了相对安全的火力组。战斗打响后,当他看到我带领捕俘组安全地从敌人包围中冲出来时,他高兴得跳了起来,边跑边喊:“指导员,我们来接你们啦......”,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远处一名敌人正准备向他身边的一名干部射击,他边大喊:“有敌人,快卧倒!”边朝那名干部扑了过去,敌人的枪响了,干部得救了,他却倒下了......当时,他才18岁呀!把他的遗体送到殡仪馆火化时,他的老乡张伟向全连公布了王玉振出征前的两个遗愿,他对张伟说:“万一我在战斗中‘光荣’了,求你帮我办好两件事:一是请你日后代我照顾好我的妈妈(他父亲已去世);另一件事是请你代我照顾好咱们的指导员。”听到这里,我和全连的战友们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大家拥到他的遗体周围,都想再看一眼这样懂事的好战友。我跳上车,认真地为他整理着遗容,边流泪边说:“玉振呀!授军衔时,你不愿意戴下士军衔,想当个上士。我对你说:你还小,只要努力,以后会戴上上士军衔的。可是你却没有等到那一天,现在,我代表连队党支部将上士军衔给你戴上,请你安息吧!”

使我永远不能忘记的还有:副连长陈学民、二排长唐道权、战士于会勇、闫守波、李厚亮等五位烈士,还有那些多次出生入死救战友,一往无前杀敌人,但由于立功名额有限而推功让功的众多好战友。

每当想起他们的时候,毛泽东同志曾­说过的一段话,就自然地回响在我的耳边:“无数革命先烈,为了人民的利益,在我们的前头英勇地牺牲了。每当我们想起他们的时候,就感到心里难过,难道我们还有什么个人利益不能牺牲,还有什么缺点和错误不能抛弃吗?”这段话,时刻教育着我,鞭策着我努力干好本职工作,以告慰那些已牺牲的和活着的好战友们!












董希俊手记: 从那天起,我时常去营门看着那“碧血丹心”四个大字,连长写它时不小心把油漆洒在了“血”字上,几个兄弟动手擦了好一会儿才算完事,但上面还是有“血”,连长说:“叫它留在上面吧”,我当时没有理解连长的心思,可是当把烈士送出营门的那一刻,我耳边突然又响起了“叫它留在上面吧”。连长啊,把那“血”留下的喻意这会儿我真的知道了。烈士走了,我们还在,战斗还要继续,战友们的鲜血还会洒在南疆,可兄弟们不再恐惧,我们做好了准备,让碧血流在“八一”军旗上,让丹心为祖国永远跳动吧!







战场上的友谊叫我们永远铭记,那个生日虽然简单也没有酒宴,可指导员那句:“兄弟,今天是你的生日!”却叫我终生不忘,让我再一次真诚地说一句:“谢谢了!两位大哥”!








烈士父亲和他的儿子们......

庆功会上,我们请来了副连长陈学民烈士的父亲,是位普普通通的农民。面对儿子的战友们他不知说点儿啥好,几个兄弟把他扶上主席台时他一直在说:“我不讲吧,你们多讲一点我爱听”,台下的兄弟们起立欢迎这位英雄的父亲,他没落泪,站在台上好长时间也没说话。老人深深地给将士们鞠了一躬,战友们无不流着心酸的眼泪,用不停的掌声等候着老人的讲话,老人非常平静地说道:“我本想接他一起回家见乡亲们的,可他没回来,打仗嘛,怎能不死人?解放那会儿死了多少好小伙子啊!我能承受,你们能平安回来就和我儿回来一样,我为你们高兴,都别哭。”战友们的掌声、哭声变成了“理解万岁”的呐喊,老人在呐喊声中接过陈学民的军功章,深深地藏进了怀里,带上了儿子为他争来的光荣花,那一刻我看到了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又增添了几分刚毅。战友们簇拥着这位刚强的父亲一起合影,老人没有推辞,坐在椅子的正中央。敬佩之余,我按动了相机快门。父亲送子参军,儿子杀敌报国,这种博大赤诚的父爱,完成了两代人的奉献。中华民族由于有了千千万万个如此优秀的父亲母亲,有了千千万万个如此卓越的英雄战友,才得以和平安宁,繁荣昌盛......

1989年辽宁·丹东



我们回家了 !这是家乡父老为我们准备的?­旋酒宴,吃吧!在南疆一年多我们没吃过这样的大餐了,今天连长不再禁止喝酒,我们一起开怀畅饮,让战火和硝烟μ­去,让家乡的父老说一句:好样的!老陈,你出征前想吃的饺子一会儿任政委亲自端上来;道权,你想吃的麻辣火锅没搞到,许军科长说了回到连里一定做一次正宗的麻辣火锅请你吃;守波,还记得吗?你那次偷喝酒叫我说了,今天你不用偷着喝了,我们好好比量一下;厚亮,别一看到酒就想老爸,你要给老爸带的蛤蚧酒指导员崔文都包好了,明天你带着一起回家送给老爸;玉振啊,你才满18岁、小孩儿少喝点儿,别叫你妈总为老弟担心……­我又说多了是吧?好了,兄弟们不说了,我们喝酒!(你们的连长:邱 枢 1989年辽宁·本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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