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七十二) 相守

纣王提剑冲上摘星楼，华阁御宇，红瓦高墙挡不住扑天而来的喊杀之声。周武王的兵马已临城下，商纣将亡。妲己逸然安坐，心中并无半分惧怕。纣王厉声道：“妖后，若不是你迷惑寡人，寡人何以至斯也，你毁我成汤百年基业，寡人此时恨不能生食尔肉，将你千刀万剐。” 妲己谓王：“臣妻初识大王，便死上大夫姬容。定请于万花宫中，又戮女无数。与大王相知相顾，再取比干之心。臣妻只为爱王，难道这也有错么？那些人该死，也是大王下的旨意。大王怪我误国，国虽亡，家犹在。此处摘星楼便是大王为臣妻亲建，我与王相守在此一生一世，难道不好么？”。纣王流出泪来，却仰天笑道：“转眼之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我命在旦夕，还说什么一生一世。” 妲己谓王：“臣妻是女流，不懂国事。只知道相爱之人便要相守，活若不能，死亦可得。大王与我今日烧为飞灰，让风吹到世间各处，蓝天碧海，田野荒郊，都宇城郭，让世上的人，让河流山川，飞鸟走兽，花草虫鱼都知道我和大王一见倾情，两心相悦，相知于心，相守一生的故事，难道不好么？” 摘星楼内烈火熊熊，纣王有如一块烂泥瘫软在地，再无杀人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