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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2016闽南故乡行(十六)

(2017-02-27 22:24:22) 下一个

10月1日(3)

 

   回到教堂之后,我马上给一些朋友打电话或者发微信:我回来了!欢迎光临!

 

   不到半小时,就有好几个朋友到来,我应接不暇。中学男同学老陈对我最有意见,他几天前就知道我们要回来的消息,见怪我却没有告诉他。

 

   老陈开着一辆四个座位的小型电动车,宽度不超过一条扁担长,比小轿车轻便多了,非常方便在拥挤的石头小街行驶,按理说这种车应该在小城镇很流行的,奇怪的是这车在石码很少看到,原来他也是刚刚买的,我想很快会在石码小镇风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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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原来不必单独通知老陈,因为一个月前我已经在班级的微信群里公布:我10月1日2日会在石码,我当然没有说我们七个兄弟姐妹都要回去。但是那时老陈不知什么原因退出群组,我以为他对群里某人有意见,赌气退出,就没有办法看到我的通知,所以今天才个别通知他。见面一对质,才知道他的手机换了,也和群组失联了,是手机“赌气“”,不是人赌气。

 

原来在学校里我们是好友,喜欢下象棋。我记得有一次在上学时间我们俩偷偷在中山公园的戏台后面下象棋,好像出事了!出了什么事细节我忘记了。今天他提醒我,后来是班主任在全班批评我们,如果下棋影响考试成绩,要处分我们。那时候我的数理化成绩很一般,有时候还很吃力,又不想认真学。我原来总是担心我数理化学得不好,长大难圆“走遍天下”的理想。好在文革马上开始了,数理化再好,也得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文革还没有闹派性的时候,我们教室后面原来一位老师住的小房间被我们占领了,我们一伙人把课桌面锯开制作麻将,常常关起门来下棋打麻将。文革让我这样的老实人都变坏了,后来派性山头林立,同一个“战壕“”的同学和其他同学基本没有来往,甚至成“敌人”。到了1968年下半年,我们这一届学生离开学校了,连个毕业仪式都没有,大家就卷起背包上山下乡了。下乡后我和老陈还有通信来往,后来时间久了也失联了,但是同学的情谊还在。

 

  我们在教堂的会客厅说着这些事。又有朋友来找我了,我对老陈说,明天中午11点在金登酒再聊吧,我请客。他言犹未尽告辞了。

 

   接下来是老洪来访。去年我到中国之前,经过一番周折,来美国21年之后才和他的微信联系上。他是田中下乡的知青,180的身高,天生的卷发,笔挺的身材,会开拖拉机,会修理电机,会吹拉弹唱,有一次手被毒蛇咬伤伤口肿如小腿,皮肉发黑,非常危险。好在好人有好报,由好心农伯蛇药治愈。他为人朴实热情,即使几十年后我也相信他那云心月性的脾气,岁月抹不去我们的友情。去年回国我们一起吃了两次饭,第一次是我请他们几位朋友。第二次是他们请我,结果第二次因为我大姐一定要埋单,他们想请我也没有机会如愿,他们觉得不好意思,我说没有啦!我们闽南人不是说“相请没议论”吗?回到美国之后我和他还经常联系,有时为他买些保健药品寄中国,这次回来也顺便带几瓶卖给他,本来我是不收钱的,但是不收钱他也不收瓶,我只好“买卖算分”了。

 

   老洪是原来龙海二中的体育人才,篮球排球乒乓球都不错。我这次回来就带乒乓球拍,想找人打球。他说,乒乓球协会会长谢先生是他的朋友,我带你去球馆,于是我们一起到一个设在二楼的球馆打球。这位谢会长已经70岁,中等身材,健壮精干,右手直拍长胶。我们进来时,会长正在打球,看到我们来了,就停下来陪我们说话,没说上几句,他就说起我的《土楼岁月》的事,又让我意外一次。他在全国和省市乒乓球比赛中得到的奖杯无数。我们聊了一会就下场了。本来打球是要热身练球的,但是和长胶练球实在别扭,于是我们很快打比赛。他球路很刁,控制很好,两场我都输球了。我口服心服,除了水平和场地原因之外,是我的球拍,我回国前想换一个05的蝴蝶牌大巴新胶皮,但是未到货,只好旧胶皮继续使用,摩擦不好,结果平时拉得过去的球几乎都下网,不输球才怪。

 

   但是这球馆的管理和设施有待改善。我大胆提一些意见,30几度大热天没有冷气空调,吊扇就在球台正上方呼呼的旋转,球在吊扇的向下吹的力量之下弹跳不起来,窗户是用塑料薄膜封闭的,有很多破洞也没有补上,阳光射入室内,球台反光,打起球来看不清球。塑胶地板很脏,角落灰尘很厚。以前听朋友说过国内中小城市的球馆条件都很差,看来是真的。我是打双面反胶的,海绵因为有灰尘,球拍包不住球,球感及差。球馆里的球友都是成人,大家习惯这种环境了,好像一点都不受影响,人人都有一手特技,几乎都是江湖动作,却非常稳定,水平也很平均,大约是USATT Ratings(美国乒乓球等级分)1800-2100水平。最亮瞎眼球的是男生都光着上半身打球。但说实在的,他们绝对不是一般美国球馆专业水平选手的对手。美国的大城市,几乎都有球馆,教练是达到国内乒乓球一级运动员甚至运动健将的水平,USATT Ratings在2600分左右。我们这里就有参加世界大赛的小将,我邀请石码人有机会到西雅图一定带球拍来,大家以球会友,胜负其次。来美国当教练的年轻人太多了,我在这里每天都可以看到中国省队水平的孩子打球,眼福不浅。

   我看到球桌旁边还有茶几烟缸,球馆里烟味很重。会长说协会会员每人一年500元,没有配备卫生人员。我说卫生问题完全可以改正,建议他们球馆应该有专人打扫,打球多收一点费,打起来开心。我们西雅图球馆室内空调,塑胶地板,2000美元的球桌,在这里是600美元(4000人民币)的球桌,不在一个档次。好桌子打惯打坏桌子很难受,坏桌子打惯打好桌子很好受。

 

     我和会长打完之后,有一个很潇洒的瘦高个男子来打球了。会长说你认识吗?他就是白大哥,我一看!正是。白是龙海一中1965届高中毕业生,学校乒乓球队主力队员,文革时他也是风浪尖的人物。现在他退休了,还经常打球,奖杯也是不少的。白很幽默,他对我说,谢会长原来不会打乒乓球的,他第一次和会长打球之前,从来没有看过他打乒乓,以为是和他打羽毛球或者排球?不知什么时候他会打乒乓了,而且龙海的高手几乎都被他打到,白总是打输他。

 

   打球的人就是幽默,就是会创造奇迹。一个70岁的老人打得那样好实在是一个小奇迹。我对白说明天我们兄弟姐妹请客,我大哥也在,你也来,他满口答应,因为我大哥原来也是一中的乒乓球高手,二级运动员,他们已经半个世纪没有见面了。

 

   去了一次球馆,多了许多惊喜。其实在回国的每一天,都有很多意外的惊喜,不是预约的惊喜,却胜似预约,还是那句话,有缘不必预约,有喜不约而来。

 

系列链接:2016闽南故乡行日记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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