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 (二)

接着说说赫都.

刚认识赫都时猜不出他是哪国的. 肤色有点像印度人, 可是人高马大的, 骨子里透出一股傲气. 后来他说了一句嘲笑他国人的话: "How do they commit suicide? They climb to the top of their ego and then jump." 

其实除非被人挑战, 赫都还挺谦逊的. 有时甚至非常随和. 有一次在日本多出半天的时间. 不记得维肯上哪儿了,我和赫都结伴去逛街. 转悠了好久谁也没买什么, 后来我看中了一些花茶, 商店的小姐很热心, 耐心地讲解了各种花茶的功用. 我挑了两款美容的, 赫都也买了一模一样的给他太太, 买完了才说, 花茶是西方传统, 怎么来日本买?

赫都平时想问题总是比别人要深一层, 不过有时可能想得不是场所, 可以称得上absent-minded professor. 有一次周末骑车, 他猛一抬头, 发现正眼前停了一辆卡车, 来不及刹车就撞上去了, 撞得真是七荤八素, 伤了好几根肋骨. 

他和维肯一高一矮, 我跟着他们在日本赶地铁可够累的.赫都腿长,他大步一跨, 维肯在一旁急走如飞, 害得我一路小跑还落在后面. ... 

赫都对他手下一向很宽容, 但也有例外. 记得有一位正在搞外遇, 这人藏不住事儿, 大家都能猜到. 出差时, 还绕道去见情人. 有一次都和公差日程起了冲突. 赫都站在这人办公室的矮墙外面, 头从墙上冒出来, 不紧不慢地说, 'We are all grown-ups, you know'. 

赫都虽然不是我的老板, 但他还是给了我很多鼓励. 刚去不到一年他和维肯就让我去给invited talk. 我当时还挺紧张的. 虽然以前经历过, 但那时有很多人帮忙. 这次全靠自己, 而且原来的老板和他太太都在下面坐得好好的, 一个要看看我有没有长进, 一个有心要看我的好戏. 还好我前面的报告讲得不太清楚, 倒帮了我的忙, 等我讲完好几个人都说他们听懂了. 赫都就说了一个字, Spotl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