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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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范城隍(大结局)

(2019-04-27 12:25:42) 下一个

北边白云朵朵翻滚而来,云朵后面五彩霞光,待一大片云彩飞至城隍庙上,云中露出个白色龙头,六爷一看乐了,老熟人,阿文的师傅到了。
蛟龙到,半空拜过罗汉也不多言钻入云层找黑龙交手,只见一白一黑两条影子上下翻飞,时而喷烟吐火,时而电闪雷鸣,搅得天空忽明忽暗好不热闹。半个时辰过去,黑龙体力不支被蛟龙尾巴抽中跌落云端,正落在大殿之前。蛟龙也从空中落下化做人形,六爷没想到蛟龙这么厉害,在长白山那晚还真是没有显现什么能耐,阿文和六爷拜谢蛟龙,蛟龙道:"阿文真是孝顺,每年我父东海龙王寿诞之日都替我祭拜一番,应该谢你才对。"又转头看着六爷:"你这人言而无信,当年立誓替我向天庭求情,时至今日音信皆无,要不是看在我徒儿下嫁与你的份上,今天我定与你理论一二。"
蛟龙把六爷说的脸红,忙答道:"老神仙,这事怪不得我,我跟罗汉爷说过,不信你问问。"罗汉爷道自家的事一会再说先处置这条黑龙,黑龙又化作老者,头上的两条辫子断了一根,胡须也烧焦不少,脸上更是伤痕累累,蛟龙伸出手掌露出龙爪想锁黑龙脖颈,罗汉爷赶紧制止:"蛟龙且慢,老衲有话要说。"蛟龙闪在一旁,罗汉爷道:"大唐年间鉴真东渡,传佛法于扶桑,大和民族本该心怀感念竭力报开化之恩,却恩将仇报涂炭中华,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你等把圣物上的法力解了我便放你回去,如若不然大和有灭族之难,到那时你可就是东瀛的罪人。"
老者体虚气喘也不搭言,缓步走进大殿,跪倒在地默念咒语,站在桌脚的太岁贬损道:"封了我这么多年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一把年纪却不学好,今天罗汉点化与你也是造化,运气不错。"老者咒语念罢苦笑道:"罗汉爷说的不错,再不休兵恐大和灭族,我等实力不济却痴心妄想,有神谕三日后美利坚将投掷超级炸弹开始灭族,我今所为若能解日本劫难也算值了。"老者起身出殿门,谢过罗汉爷不杀之恩,罗汉爷道:"中土境内不得腾云不得驾雾,于营口海湾入海回国,再犯中华国境那就有来无回。"老者看了眼六爷,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一瘸一拐下了小岗渐渐远去。
老者一走六爷来了精神,看样盘子法力是解了,这怎么才能看出来呢。剩下的事罗汉爷好像不太想管,对蛟龙道:"傲广之子,与我回归天庭复命,今日里你首功一件,这场劫难也该了结。"又对六爷道:"范家当世使命已尽,上天另有差遣,范有贤,还真没少难为你。"言罢携蛟龙驾祥云西去,六爷和阿文跪地拜别,两位神仙没了影子,六爷对阿文道:"太太,接下来是该拆庙了吧?"没等阿文搭话,殿内的太岁喊道:"赶紧把这盘子拿走,爷爷我要现法身拆屋折梁,太岁头上弄这么一堆砖头瓦块,实在是太没面子了。"
六爷一听太岁要动手,知道法力解了,也没多想起身跑进庙里抱起盘子就走,经过阿文时伸手一拉两人跑进西厢房,刚进到屋里就听见外面有墙体开裂梁塌柱倒的声音,六爷把盘子放在炕梢跟赵平他们一起挤到窗户边向外观瞧,只见城隍庙内好似有个肉团渐渐隆起,越隆越大越隆越大,轰的一声整个城隍庙裂为两半,一个硕大的肉团将整个庙体压在下面,如此雄伟的庙宇转眼间没了。城隍庙已夷为平地,那大肉团也缩至无形,至此六爷的两件大事就做完了,众人欢喜,阿文安排大家把绝尘和老妈子抬上岗下的警车,一起撤退。众人手忙脚乱,六爷把放在炕梢的盘子就忘了,岳山是古玩行的伙计,见到古董就多留了心,见众人都在忙活没人惦记盘子,便找了块棉布把东西包好抱在怀里。
刚把人抬到车上,从四面八方涌来好多百姓,说城隍庙倒塌方圆十里都听到动静,现在过来看看出了什么大事,六爷说城隍庙风水不好今天拆了改日再建,感谢这些年来乡亲们的照顾帮忙,日后必有重谢。正客套间温大姐走出人群,六爷一看脸都绿了,老疙瘩救主真身已散,这可怎么跟大姐交代。大姐没有恼怒对六爷道:"老疙瘩刚托梦给我,说已回秦王陵守护地宫,怕我为难与你,都是命中注定的事六爷你也不要挂心,大姐我不会怪你。"六爷心中难过,为人家儿子续命的事没办成反到把整个人都搭了进去,深施一礼谢过大姐,六爷等人便要出发,忽然人群外一片大乱,伸头望去只见人群快速分开,一大队日本宪兵正冲进人群。

哎呀不好,岗上还有四个特务给忘了,盘子也在屋里没拿,这些还是小事,好端端一个城隍庙没了,鬼子杀到定会兴师问罪。六爷低声对阿文道:"宪兵。"阿文忙关上车门,让里面的人先不要慌乱,做好战斗准备。村民看见日本人来了,立刻聚到警车前面护住警车,六爷和阿文站在最前头面不改色。宪兵大概十几个,带头的正是伊藤和菅直,可谓冤家路窄,六爷已经得手心中不慌,笑吟吟看着两位大佐。伊藤脸色难看:"六爷,说好了祭祖庙怎么没了?"六爷笑而不语,伊藤又问:"我那四个人呢?"菅直也插言道:"那个盘子呢?"眼下除了胡说八道六爷没有别的法子:"高原和田村他们吃饱喝得带着东西走了,还没到家?"又对阿文道:"太太,他们走了一会子了吧。"阿文也是微笑,伊藤命令身后的宪兵上岗搜查,六爷心中一凉,要完。

发昏挡不住死,六爷心中突然想跟这伙鬼子拼了,扭头看看阿文,阿文点点头,转身穿过身后的人群走到警车旁边,拍拍车门暗示里面的人做好准备,车里是赵平赵安,李家父子和岳山,有战斗力的只有赵平和赵安,司机把车开来就已经走了,现在是赵平坐在驾驶员位置上随时准备出发。伊藤也看见了后面的警车:"车都准备好了,六爷您这是要去哪啊?"六爷大笑:"你也瞧见了,庙都没了,我不搬家也不行啊。"伊藤低头想了想:"你跟嫂夫人出行也用不上这么大的车,莫非车上还有别人?"这话问的六爷心惊,伊藤领着两个宪兵分开村民走近车前,向里面看了一眼,又敲了敲驾驶室的窗户,赵平摇下车窗抬起头转向伊藤,伊藤看见赵平没有惊讶:"赵平君,这种见面方式有点别扭,我们都办好自己的事,不难为你。"
伊藤没有抓捕赵平因为心中有愧,本是同窗好友现沦落为敌对仇人,造化弄人啊。几个上岗搜查的宪兵把四个特务带了下来,菅直高喊:"扣下这些人!"伊藤也看见那四个特务,知道他们被六爷囚禁,刚要问个究竟,一支冰冷的手枪已经抵住他的后脑海,赵安早已从另一侧车门绕下来找机会对伊藤下手。伊藤不愧是老牌特务并不惊慌,平静说道:"是谁这么想要我的命?"赵安说:"上次没打死你算你命大。"伊藤马上明白了是刺杀自己的人。菅直想冲过来逮捕六爷等人,而伊藤却被赵安当做人质,两伙人都是骑虎难下。菅直怕赵安开枪:"范大人,你说句话,只要放了伊藤留下盘子我立刻放你们走。"赵安接了一句:"二姨夫别信他。"
敌人开出条件,赵安不信,六爷和阿文也不信,六爷道:"我说菅直,你把你的人带下去,远点走,伊藤先留我这,我挑个时候放他回去,你看怎么样。"菅直没法跟六爷讲价,开始率宪兵们后退,高原在那边喊道:"六爷,你不会真杀伊藤阁下吧?"这话问的六爷心中纠结,相识十好几年,哪能下得去手,可落在赵安手就难说了,搞不清这两人哪来这么大仇。六爷和阿文慢慢退到车边,赵安押着伊藤上到后车厢里,六爷和阿文也上车坐稳。赵平启动汽车慢慢倒退,一转头疾驰而去。
刚跑出二里地,后面就有日军卡车追来,驾驶室上的机枪不停射击,打的警车噼啪作响。伊藤脸上露出笑容,六爷可眉头紧皱,眼看这是逃不掉了,不拼他一家伙都得玩完,六爷让赵平路边停车,他和赵家哥俩押着伊藤拖住敌人,阿文驾车送其他人各自回去。阿文知道大难临头,又不好意思阻拦,总不能留人家哥俩御敌,自己两口子逃走,抓住六爷的手:"老爷,我在营口十三行等你,你可得来呀。"六爷笑笑:"等我就是,不见不散。"阿文换下赵平驾车离去,赵平和赵安拿着车上的德制冲锋枪押着伊藤下车,六爷尾随。
警车离去日军卡车就到了,看见伊藤在六爷等人手里车顶的机枪不再射击,在距离百米的地方停下,车厢里跳下十几名鬼子扇子面排开,半跪射姿瞄准对面。车门一开菅直跳下车来,向前走了几步:"范大人,误会误会了,那盘子本是你家祖传,理当拿回,我们军部还有一个也算公平,你那个我们不要了,只要你放了伊藤就好。"菅直可以不要他爹,那盘子不会不要,这种托词对六爷无效,六爷只想拖延时间让阿文他们全力脱险:"菅直,你不吃亏,我还白搭一对夜明珠呢,那可是大内的玩意,要不我把伊藤还你,你把夜明珠还我?"
菅直没想到六爷还在说笑,有些耐不住性子:"范大人又开玩笑,你放伊藤过来,我们调头回城,你们愿意去哪都行。"六爷看看赵平和赵安:"这么交换好像并不吃亏,两位外甥你们意下如何呀?"赵平乐了,赵安道:"这是件占便宜的事,可咱们跑不过歪把子机枪,除非他把机枪给咱们。"六爷大笑,向菅直索要歪把子机枪,说那玩意在头顶架着让人不放心。你一句我一句刁难菅直,菅直知道六爷在拖延时间,投鼠忌器不敢用强,伊藤却臊的满脸通红,帝国军人被如此戏耍脸面何在。

伊藤是个特务,擒住他的时候也没搜身,他的袖子里暗藏了一把匕首,赵安的手枪早已收起,换了只冲锋枪抵在伊藤身后,伊藤慢慢将匕首褪出袖口伺机逃走。两边相持了半个多时辰,六爷盘算阿文差不多把人都送完了,没准一会回来接应自己,得赶紧想办法脱身。一时想不出主意,三个人都躲在伊藤身后,赵安闲着没事对伊藤说到:"你知道我为什么非得杀你吗?"伊藤不语,赵安继续:"你爷爷是安重根杀的,爷爷我名字里也带个安字,你们伊藤家人几世侵略,我必须杀你。"伊藤闻听脸上变色,扭头看了赵安一眼,四目相对分外眼红,既然必死无疑何不奋力一搏,伊藤袖口一闪匕首握在手中,回手就是一刀奔赵安哽嗓咽喉,赵安一扬头下巴中刀,伊藤趁势拔腿就跑。
这一下突如其来,三个人都没准备,赵安下意识抬手打出一梭子子弹,正中伊藤后心,伊藤向前一扑倒地呜呼。六爷正和菅直磨嘴皮子,忽见伊藤逃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赵安的枪就响了,菅直那边也是没有准备,赵安枪响鬼子的枪也响了,三人跟前没有掩体,对射中赵安最先中弹,随后六爷心口挨了一枪,赵平也被子弹击中,三人仰天倒地。

六爷躺在地上面向蓝天,土地爷忽现眼前,六爷笑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土地爷鞠躬行礼感谢大老爷救命之恩,原来这个是真的,六爷刚要跟土地攀谈,天空中有紫衣判官朗声道:"天赐良机,范有贤归位,今起领奉天城隍一职,断生死安黎民不得有误。"
谢睿文没有等到范有贤,在营口等了三天听到奉天大案的消息后转道上海去香港,后长居英国。老妈子伤愈嫁给老李,接了萨满教主位置,老李的饼店后来成为全国知名的熏肉大饼。岳山拿着盘子没有回聚雅轩,出山海关去解放区加入人民解放军,后任国家文物管理局高官……
六爷死后奉天城又建了座新城隍庙,庙里的城隍爷模样与六爷无异,听说是马掌柜和茶馆老板,慈恩寺方丈等人凑积的银钱。打那天起奉天城里的人夜里经常看见一个微胖的老头,到处溜达脸上带笑,哪家有困有难他都出手相帮,大人孩子都喜欢他。

后记:感谢豆瓣平台和陪伴我的读者,尤其鼓励我劝慰我鞭策我的阿文女士,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终于完成了本人生命中第一部小说,虽不尽人意,但随了心中夙愿,我的生命里应该有一本属于我的小说。友谊地久天长,献给所有关心我爱护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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